沒有來綏德之前,對綏德的印象, 全在腦海的想象之中,覺得綏德,應該是黃砂彌漫,溝壑縱橫,天上幾朵白云,一頭毛驢,一件羊皮馬甲,羊毛露在外邊,頭上扎著白羊肚手巾,伴著高亢、粗廣的信天游。或者是裹著大紅的偏襟棉襖的形象。可當我真的走進綏德,身處在這片土地的懷抱的時候,,我卻意外的發現自己錯了,呈現在我面前的是,是一個全新的綏德,是一個充滿生機和活力的綏德。 大理河從子洲境內而來,無定河從米脂而來,兩條河在綏德城交匯,這是兩條均來自毛烏素沙漠深處的河流,在綏德交匯后仍稱無定河,河的兩暗白楊成林,一年四季水流淙淙,一直向東流去,流向黃河的懷抱。 無定河與大理河把綏德城分成了三塊,而聯系著這三塊的是千獅橋,綏德人對千獅橋有著特殊的感情,這是綏德人智慧的結晶,在綏德人心目 中,千獅橋是地標性建筑,在這里,提起千獅橋,沒有人不知道的。千 獅橋把老成與新區聯系在了一起,是一座典型的多孔石拱橋,橋面并不 寬,但是,在橋面兩側的欄柱上各蹲著一個小獅子,造型逼真生動,形 態各異,有的戲球向天,有的昂首傲立,有的舔犢示愛,各不相同。 綏德人的情感是如此豐富而又細膩,。我曾認真的數過,這千獅橋的小獅子共有一千零八十個呢。 千獅橋、無定河活潑的綏德人的心情,這不,振天的鑼鼓敲起來了,夏天的傍晚,無定河的兩岸,千獅橋頭,到處是歡樂的人群,人們從四面八方涌來,或沿河堤悠閑的散步,說坐在石墩上小憩,更多的人則在橋兩側的廣場上跳起了大秧歌,信天游的曲調從廣播中擴散開來,人們縱情的歡樂著,不管是高的,矮的,胖的還是瘦的,也不管是工人還是農民,都盡情的扭啊,跳啊!值得驚奇的是,這里的秧歌和其他地方不同,一隊人,前邊一個領隊,手里舉著鐮刀和斧子的造型,,隊型就在這鐮刀和斧子的指揮下,踏著鑼鼓的節奏,踩著整齊的十字步扭起來,步態整齊而悠揚絲毫不亂,半個時辰過去,鼓點突然急驟起來,原先整齊的一個對型迅速變換成多個小組,女的手里拿著一把帶穗的綢折扇,成對形的穿梭其間,翩翩起舞,不知道這能否叫做彩蝶之舞,歡樂的人群,多彩翻滾的折扇,怎能不讓人想起春天里百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呢。 中間的人忘情的扭啊,跳啊,邊上也圍了個水泄不通,,不時的有人加入到秧歌隊伍中去,,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笑意。我被這情緒所感染,在同伴的慫恿下,縱身匯入人群中,可自己太缺乏綏德人有生具來的善舞善歌的天性,在這群出色的舞者中間,自己簡直就是一只笨拙的熊貓,只有一番憨態與大家共享了。 這一片歡樂,快意從綏德人的心地里迸發出來,綏德人重情而絕不失細膩,那人海中翩翩起舞的綏德女人,個個能歌善舞,頭發烏黑柔亮,未到綏德來,腦海中早已有了“米脂婆姨綏德漢”意識,走進綏德,卻發現美麗的綏德女人和他們的漢子一樣的出色。 我多少有點失望,目光在人群中搜尋,想尋找出那大偏襟紅棉襖,或者是毛驢車,羊皮襖,白羊肚手巾的形象來,目光轉過一圈,毫無所獲,呈現在我眼前的是高檔的衣裙,淳樸而有時髦的俊男靚女,那些故事中的形象早已沒有了蹤跡。 去老城里轉轉,才發現,這綏德人不但生的美,而且愛美,極會裝扮自己,在這座陜北不大的小城里,名牌服飾專賣店比比皆是,手機,DV攝錄機,高檔轎車,在目光中絕不為稀,在大城市中有的時尚在這里一點也不缺,夏天的綏德人,衣著鮮麗,與黃土地的厚重相映成輝,只是與大城市的女人比較,她們更具靈性,她們使這塊土地有了別樣的生動,,冬日的綏德,陽光下,披肩發,皮衣皮褲,高跟皮靴,踏板摩托車,是綏德街頭常見的美麗景致,把綏德女人的美與干練呈現在了你的眼前。 我有點目瞪口呆,誰說這黃土地干涸貧瘠,乏美可陳,貧瘠的土地上能造就如此美麗的景致,這分明是人間天堂,三秦大地的閃亮明珠啊! 真的,我的心情有點急切起來,我想去尋個究竟,這綏德人美的秘訣何在? 人依水而居,順著無定河,溯流北上,離綏德城二十公里的地方,就是四十里鋪了,朋友給我說,來綏德一定要去四十里鋪,去吃一碗雷家的羊肉面,不吃羊肉面,你算沒有來過綏德!我問他,這面這么神奇,吃一碗能把我留在綏德么?朋友笑而不答,只一句:吃了便知。在西安,我常吃羊肉泡饃,我懂的羊肉泡饃對西安人的重要,這四十里鋪的羊肉面也這么神奇么? 來到四十里鋪,我的卻有點稱奇了,偌大的飯廳里,座無虛席,一股熱騰騰的香氣彌漫著,半天工夫,才給我們騰出一張桌子來,女服務員躬身致歉:“讓您久等了”幾盤小菜上桌,開胃的,嘗一口,不錯!一身的乏氣頓時消失,真正的物美價廉,養神健體。再看看周圍的食客,一個個臉色紅潤,容光煥發,不是這羊肉面滋潤的么?! 夜幕低垂,華燈初上,綏德城燈火闌珊,車流如潮,汽車緩緩的往城外駛,同行的幾位朋友,都在回頭張望,并且在談論著,瞧!那不是一位貂禪嗎?依依不舍之情寫在臉上。朋友如此,自己又何嘗不是同樣的心境呢! 在綏德這么久,真的要別了,還真感到要和她作別有點困難,只惜家在遠方,不的不歸。 再見!綏德,明年再見!
|